【第三屆BenQ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首獎】好走（十二）文/王虎森 第二天上午，李春生把一個男人帶回了家。這個男人就是黃啟明。 “請坐。”她像平常待客一樣熱情地招呼著。 這個黃啟明，身材高挑，舉手投足都不落俗套，說話文雅又恰到好處。 “請喝茶。”她熱情地端茶遞過去。 黃啟明從凳子上站起來，雙手接過茶。這個黃啟明，面皮白晰，十指尖尖，文質彬彬，他的氣質與山裏人格格不入，他不該是山裏人，他該是外面的一個教書先生。她看了看丈夫，在這個白晰的黃啟明面前，丈夫就越發顯得黑了。風吹日曬、煙薰火燎，丈夫不能不黑。黑白分明。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能把電視機擺弄好嗎？ 黃啟明和丈夫說著話。 喝過茶，黃啟明說：“我們開始吧。” 丈夫帶黃啟明去放電視機的房間。她跟在他們身後。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李春生和鄧小文站在一邊，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傻看。黃啟明調調前面又調調後面，忙了大約五分鐘，效果好起來了。她盯著那一雙白晰的手，十指尖尖，教書先生，他有一雙好手，這樣的手可以玩魔術，可以拿粉筆、鋼筆，可以……只是不能幹粗重活。儘管還有麻點，但圖像已經比較清晰，更讓人高興的是，電視機能清楚地說話了。俗話說，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他黃啟明就是這個行當中的狀元。他的一雙手又白又細嫩，只怕比女人的手還要白，還要細嫩。舒服。她突然就有了舒服的感覺。李春生回過頭來說：“小文，電視機調好了。我說的沒錯吧。” 她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說：“沒錯。” 丈夫說：“你看電視都看傻了。” 她順水推舟地說：“今天跟昨夜效果不同多了。我這是第一回看電視，看著看著就認真起來。” 今天跟昨夜效果大不相同，一對比，人和人也大不相同，有些人就是行。有時候真的是鬼使神差，鄧小文被鬼神差使著還沒感覺出來。 黃啟明又調了十多分鐘，螢幕還是有些麻點。黃啟明邊調邊說：“這是最好的效果了，不過還不理想。我們這一帶山高，電視接收的信號弱。要效果理想，還要買樣東西。”說話的時候，黃啟明並沒有抬起頭來。 “還要買樣什麼東西？”她搶著問。 “天線。” 李春生問：“買什麼樣的天線？要多少錢？” “好天線，要幾十塊錢。” 丈夫看著她，用眼神徵求她的意見。她說：“幾十塊就幾十塊，只要效果好。幾百塊錢的電視機都買回來了，還在乎幾十塊錢？” 李春生問：“哪里有賣？” “鄉上就有。型號我跟你寫在紙上，價格七十多，不會超過八十。有了這樣的天線，至少可以收四個台，安裝得好，可以接收六個台。” 她說：“春生，你就去買。” 李春生騎著單車去鄉上買天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