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屆BenQ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佳作】拯救老店大作戰（十八）

文/譚劍

「如果只有一種素菜雲吞麵，那還不夠，應該也要開發素食的粥。一共三樣，不，要四樣，兩麵兩粥，三麵三粥也可以。」

為了讓電視台拍攝，文堅和爸討論的經過，只好在攝影機前重演一遍，但過程並沒有想像中順利，堅爸因緊張而忘記了說什麼，結果拍了好幾遍才順利完成。

粥麵店白天很忙，所以要在關門後才進行拍攝。

Peter關機後問：「你們還沒請到人嗎？」

「誰敢來？簡直做到死！」文堅伸展雙臂，「沒想到他們幾個老人家更耐操！」

「誰叫你過去一直活在辦公室裡？」

「我們這幾個星期簡直沒停過。我好像有好幾天沒離開過這條街。」

「我替你問問看有沒有人肯來，不然我怕你無法再撐多一個星期。」

「你想派些無間道進來我店裡吧！」

「什麼？」Peter腦筋一時轉不過來。

「有些媒體會挀人潛進選美會裡做臥底，你不會來這一套吧？」

「如果真有這種臥底，」Peter拍文堅肩頭，「以你現時的形勢也要接受。」

8 第三個星期

8.1  小華•節目

「天境茶行終於在網站裡推出短片，而且馬上給網友瘋傳。另外，她們也推出三種設計包裝讓大家投票，出乎意料之外結果完全一面倒。」

電視播出節目時，小華和爸媽跟哥一家四口一起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看。哥特地從他家過來。大家都知道這個一家四口的幸福畫面維持不了多久，但心照不宣。

「怎會這樣？不過我也覺得最多人挑的那個最好看。」媽又問爸：「你說呢？」

爸輕聲道：「我也挑那個。其他兩個實在不怎麼樣。」

小華解釋道：「我們動過手腳，讓大家只會挑其中一個，其他兩個只是做陪襯，好讓大家以為有選擇權，這是消費者心理。等於去咖啡店時，雖然有大中小三個容量，但由於價錢接近，大家都會覺得買大杯的比較化算。有互動的話，可以增加親和力，但我們等不及投票，已經叫印刷廠開工了。」

媽抱怨，「只是賣茶葉而已，怎麼變得如此真複雜？」

爸插嘴道：「像這種東西，我便不懂。做生意果然是要唸的。」

一直沒多話的哥道：「可是我記得，爸以前的講法明明是相反的，說做生意只能憑經驗。」

小華討厭哥的直白，真不懂人情世故，「爸哪有這樣說過？」

「明明有呀……」哥一臉無辜，「哎喲！」

小華又踹了一腳過去。

觀眾電話投票
明記：28
天境：72

8.2 文堅•幫手

文堅忙得沒有力氣去想那個投票，只能咬實牙根埋頭苦幹。這是一場難打的仗。

幾天後的下午，有個叫「阿豪」的年輕人來找文堅，而且立刻上工。

第二天早上，又有另一個叫「阿賢」的加盟。

多了兩個人，情況馬上變得不一樣，店裡的人手變回輪班制，包括黃長老，他下班後，就由堅爸頂上，順便研製新食品。

8.3 小華•戰略會議

小華很少回茶行，即使有，也是在晚上。她的作戰基地不在茶行，而是在小靜的家。

她無法在家裡好好思考。她無法不去注視爸，怕一看走眼他就會突然倒下，那叫她無法專注。

桌上除了兩台小筆電外，就放了一壺小華泡的鐵觀音。她覺得要構思茶行的作戰計劃，總得聞點茶香。

小靜說：「我從網絡開始，放短片介紹茶知識，再一步步增加互動，像現在投票選包裝設計的成效就不錯，接下來，我建議你造訪茶園，介紹怎樣挑選茶葉……」她雖然不懂茶，但在商業策略一科拿到高分，因此給的意見還挺有成效。

「造訪茶園有點困難吧！」小華有點猶豫，理想和現實總有落差，「而且錢哪來？我看無法向電視台報賬！」

「如果要去大陸的茶園，我覺得比較困難，但如果去台灣的話，應該比較簡單也比較便宜吧！我可以聯絡南投的茶園。」小靜把小筆電調到另一個畫面，「我找到一家專做玫瑰茶的。」

「還是不行，我們茶行現在根本沒賣台灣茶。」

「沒賣就更好，你可以去談生意。」

「你真是靈活變通，但我還沒本事去談。那要我爸媽出馬，但他們現在根本走不動。」

「又不是真的去談，你去做個樣子就行了。」

「這就是騙人家了，我不能損人利己！還有什麼計劃？」

「我參考過其他茶行，他們還有禮品包裝，你們居然沒有！而且，你們茶行賣的茶具也太老式了，主要是紫砂壺和陶製茶具，應該賣點新花樣迎合潮流，像玻璃茶具、鐵壺和錫罐。這樣又可以講兩集。」

小華雙目放光，「你居然懂得鐵壺和錫罐，你知道是什麼嗎？」

「我在網路上找到的，就是壺和罐，但不知為什麼賣得好貴。」

「壺是日本鐵壺，用來燒水可以增加水質的鐵含量，適合貧血的人飲用，而且降溫速度較慢，適合耐泡的茶葉。罐是馬來西亞錫茶罐，用來儲藏茶葉。兩者都兼具觀賞功能，所以價值昂貴，一般賞茶的人未必負擔得來。不過，我對玻璃茶具有興趣，人家都賣了很多年，怎麼我們不賣？」

小靜眼睛一轉，心想又上了寶貴一課，繼續道：「最後你可以邀請十個網友到店裡一起泡茶，開茶藝班，這一定要跟電視台合作，我肯定把你的人氣推到最高點，所以要放到最後兩個星期。除非粥麵店那邊也是留前鬥後，不然我相信冠軍非你莫屬。」

小華點頭，「如果能執行成功的話，應該勝券在握。」

「快跟Peter討論好叫他配合。」

「暫時不用，萬一他把我們的戰略告訴給粥麵店就麻煩了，我隱隱覺得Peter不喜歡我。」

小靜一時反應不過來，像回想小華跟Peter互動的畫面而遲滯，「你跟他沒有結怨呀！」

小華聳肩，「我也不知道。我對他一直很客氣。」

「我想到一個可能。」小靜壓低聲音。

「是什麼？」小華配合她也把聲音壓低。

「他有厭女症，不然對妳這種正妹不可能抗拒！」

「不可能，妳沒留意他身邊還有個叫Joe的女生，雖然短髮，但也挺漂亮的。」

「所以怕她誤會？」

「有這可能。」

小靜慨歎，「電視台裡的男女關係還真複雜。你千萬別進娛樂圈，我不想在媒體上看到妳跟男星加入車床族。」

「神經病呀妳，我做了這一票後就馬上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