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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無法揣測心意的場景》

文、攝影 魏瑛娟

場景一:玻利維亞的的喀喀湖上小島

她們坐在草地上曬太陽。是一對雙胞胎吧觀察她們的神情長相後我想。腳前放著她們編織的斑斕布匹,應該是販賣的商品但她們卻不怎麼搭理我們,兩人張羅完我們的午餐後只是安靜坐著看草地上的光影或整理自己的裙兜或不怎麼熱心交換詞語而大部分時間都只是看著遠方的的喀喀湖艷瀲波光偶爾轉向牆邊也不知想些什麼,午后的湖面靜謐涯邊的罌粟花奔放恣意過於妖嬈讓人覺得一切都像人工安排出的戲劇場景真是燦爛不切實際。我啜飲著她們為我沏泡的魔幻飲料古柯葉茶,齒間還留有安地斯山家常水煮馬鈴薯玉米大蠶豆和捕自湖裡的炸鱒魚片食物香味,她們就這樣坐著在我們離去的時候也只是欠身換了個坐姿還是兀自看著遠方湖面這世界最高的湖泊印加民族創世神話的母親,我瞥見她們放置在太陽底下並排緊偎的小巧黑膠鞋裡一隻迷路的甲蟲巧聲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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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二:祕魯馬丘比丘古印加帝國遺址

一隻羊駝眺看馬丘比丘謎般古印加帝國遺址心底的盤算對我也是個謎。我盤坐不動試圖力抗海拔三千餘公尺高原稀薄空氣所引發的心悸暈眩頭痛等等高山不適反應,牠安步當車溜逛進我的鏡頭閒適嚼咬草葉凝視遠方全然不管週遭我們的驚呼連連。我咿咿呀呀指著牠對著同行夥伴傻笑上氣不接下氣咯咯笑嘟囔個沒完話不成話,一開心話就急了只聽見心臟的加速砰跳太陽穴隱隱作痛,空氣稀薄地連說話都成了吃力的事必須刻意放慢所有的速度講話移動連情緒都不適合太大波動知覺似乎都起了變異皮膚上的毛細孔也戮力著呼吸這事。我和一隻羊駝安地斯山脈最奇幻的動物一起遠眺這座自人類歷史消失四百餘年的古城,文明似乎嘎然而止沒有任何文字書寫留下只能從峻嶺崇山裡龐大建築群臆測其輝煌。神秘的情愫隨山城煙霧飄邈我跌進時間的迷陣這隻羊駝仍是閒適散步過來又散步開去自有其觀點文明的興起陷落真的好像是歷史的必然無須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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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三:智利南太平洋復活節島

真的無法揣測其心意即便我坐著仰望他所仰望的天空從日出到日落。橫越大半個地球幾乎是三個日夜的轉機飛行我在長途飛行的恍惚疲憊中以為自己到了世界的盡頭,這個被稱為世界上最孤絕的小島當地原住民卻稱其為世界的肚臍他們以此為中心建築起他們的世界座標。結束整個南美旅行的最後一夜我坐在海邊愣傻看著神秘難解的巨大毛艾(Moai)石像等待他們身後的太陽落入大海。他們無言瞪視著天空望著內陸方向據說是庇佑著其子孫眼睛散發靈力但這文明也終於莫名終止成了傳奇佚事不可考的迷團錯綜複雜。想著什麼呢實在無法從石像的面目表情判讀他們只是凝望有人說已數百年有人說已數千年面對時間我們真的渺小離去前他還是沒說心底揣想著什麼我困惑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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